政大傳院唯一特殊選招生 蘇修賢在體制外悟出新方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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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 謝明彧    攝影 / 賴永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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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大學傳播學院今年首度透過特殊選才招收的唯一學生,是台北影視音實驗教育機構的蘇修賢。原本念普通高中的他,因受不了傳統考試制度,轉學台北影視音。

然而,從沒有自由到絕對自由,他足足耍廢宅在家近半年,最後靠著同學拖著他走出家門,才回到學習路上。體制外學校如何讓他找到一條路?

我跟體制內長大的小孩一樣,從小一直讀書、考試,比較不同的是,我很早就發現自己喜歡拍片。小學時,在阿嬤家找到一台單眼相機,我就覺得這新到手的玩具很好玩,拍著拍著,竟也拍出一些心得。高中時我就確知,對攝影和拍片有高度興趣。

但高二準備學測時,打開大學招生說明,我發現北部兩間大學的電影系,我都考不上。因為學測重視的是數學、自然等成績,但我都不夠好。

剛好當時台北影視音第一屆招生,我聽完說明會後,發現這裡可以不用學一般高中的學科,而是學產業技術、內容創作,之後可以直接到業界工作。這不是和大學讀電影系很像嗎?讓我決心跳出體制。

但進來後才發現狀況不一樣。長久以來,我幾點上課、上什麼課,每天做什麼,都是被規定好的,到了這裡,有了完全自由,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麼。

踏入職場才看見工作本質

第一學期結束,開始自由選課,我就從學校消失了,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排。高二上,我就很少來學校,每天睡到下午才起床、半夜不睡覺,整天不知道在幹嘛。

最後拉我「出坑」的是我的同學。老師和其他同學說,學校有活動就「約一下蘇修賢啊!」我真的是體制內教出來的小孩,需要人家push!

每個禮拜,學校會公布有哪些實習機會,但幾乎沒有人舉手。有一次主任說,一位葡萄牙藝術家會來這裡待一、兩個月,需要幫手幫忙拍片,需要找人,當下卻都沒人舉手。

我心想,我舉手應該就有了吧?結果馬上被錄取。

那是我第一次參加一個劇組,也是第一次嘗到主動爭取機會的甜頭。第一次踏入職場才看見工作的本質。藝術家沒有罵過我,但好幾次我從他眼中,看到他對我充滿了「唉」的無奈。讓我感受到專業要求的壓力。

由於對方不會講中文,我還得扮演小助理,從叫計程車、聯絡演員、上中文字幕,通通包辦。原以為我只是去當收音員,最後卻做了製片的事。片子發表當天,他把我介紹給大家,讓我認識許多外籍朋友,他們之後也找我參與拍片。到畢業前,包括加入劇組、接案拍片、幫朋友拍攝、參加比賽,我參與過不少案子。這些經歷幫我突破體制,進入我想要的大學。

在台北影視音,學到的技術並沒有很多,但外部資源豐富,學校會告訴學生哪裡可以報名比賽、哪裡有實習機會,但如果你不舉起手來,機會也不會主動掉下來。

很感謝那半年的耍廢,那種過度自由到失去自律後的害怕,反而變成我主動學習的原動力。

我很慶幸體制背叛過我,讓我提早不安與焦慮,提早思考我想要什麼,並主動爭取,這是從體制內與體制外,教會我最重要的一件事。